前IMF副总裁朱民:这个世界真的变了
2024年,最大的确定就是不确定。 这句话,可能适用于以后很长一段时间。 近日,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(IMF)副总裁朱民在由第一财经和中国银行联合举办的2024上海全球资产管理论坛上做了个演讲。 他认为全球经济金融正在重塑。 重塑是什么意思? 就是打破以前的规则,打破以前的环境。 就是很多东西跟以前不一样了,以前成功的路径或许都走不通了,过去成功者的约束条件变了。 大到国家,小到行业公司,甚至是个人的决策,都要依据大环境的变化而做出调整。 比如,国家启动双循环,经济结构转型,更加注重核心竞争力,更加注重内需的拉动; 比如,地产行业出现了掉头,科创企业的启动; ...... 有部分人把这些行业和趋势的变化,全都归咎于上面政策的变动。 这当然很带情绪,但不客观,如果你放在全球的的视野看,会发现这些变化并不是单纯地因某一个国家的政策变动。 这谈不上悲观还是乐观,我们要做出行动,即便是适应环境,也要首先认识变化,顺势而为。 朱民通过对世界经济金融的观察,不由得感慨: 这个世界真的变了! 他认为,在这个重塑的过程中,全球经济金融有几个比较主要的特征。 第一个就是,全球经济处于一个持续性的低增长的过程。 这是一个新的特征,某种程度上我认为并不算新,但理解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。 2001年到2008年的时候,全球经济增长平均3.5%; 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引发全球金融危机,2009-2019年就变成了3.12%; 国际经济增长速度在放缓,朱民预测在未来5年到8年,全球经济继续是维持3%左右的低增长环境。 这里有很多原因,疫情造成的创伤,劳动生产力的减低,地缘政治物流不畅等等。 其实,笔者的理解,即使没有疫情,全球经济,包括一些其他的趋势也是会延续的,疫情只是加速了它的到来。 因为产业链的重造,贸易的推动力不再存在,地缘政治的波动,对整个生产的组织结构发生了冲击,导致全球劳动生产率普遍下降。 发达国家的劳动生产率在2000年到2004年大概是2%的增长速度,但是在未来的几年估计大概是1.5%不到的速度。 更可怕的一个结果, 叠加长期劳动生产力下降、人口老龄化、地缘政治导致的供应链扰动、能源危机等要素,乌克兰危机更是“推波助澜”,加速世界经济进入走向“滞胀”。 “滞胀”,又将引起世界经济格局的深刻变化。 第二个特征就是,去全球化、贸易碎片化以后,贸易可能不再成为经济增长的火车头。 经济下滑,地缘政治变化引起很大变化,其实贸易从2008年就开始变化,已经开始往下走了。 贸易的变动,意味着全球的交流和交易其实在减弱,或者效率其实在降低,成本在抬升。 第三个,政府债务、财政赤字,全世界都在上升,使得金融风险在不断地积累,这是一个重大的潜在金融风险。 目前全球公共债务已处于很高水平。 IMF的测算,到今年年底,全球公共债务的规模预计将超过100万亿美元(全球国内生产总值的93%);到2030年,其将接近GDP的100%。这比2019年(即新冠疫情之前)的比率高出了10个百分点。 大家可以看到全球的央行资产负债表扩张是非常的厉害,以大国为例。 美国疫情以来迅速开动印钞机,现在美国的中央债务来到35万亿美元,占GDP的比例快130%了; 日本是全球中央债务最高的国家,政府债务250%; 我们现在也在忙着化债,只不过我们更多的是结构问题,中央杠杆很低,地方有点重,但后面我们中央的债务将会起来的很快。 而且,全球债务水平这根曲线一旦上去,就很难快速地下来,那必然威胁全球的金融,因为金融根本上是跟着财政走的,财政的债务对金融市场的影响是巨大的。 金融危机就对应着经济危机。 全球的脆弱性和地缘政治的风险都上升得非常厉害,地缘政治化加剧经济不确定性。 全球经济进一步被割裂,这是经济增长速度下滑的又一个重要的潜在影响。 中美的冲突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地缘政治。 全球为什么冲突增加,因为没有增量,都在做存量搏杀,你拿多了,我就拿少了。 这些变化不仅增加了全球经济的不确定性和风险,也降低了分工的效率,从而削弱了中长期的世界经济增长潜力。 历史交替变化的背后是各国根据现实状况,选择当下最符合自身利益的政策,或者为了能够在各类危机中独善其身、转移国内矛盾,安全可能某种程度上盖过了发展。 全球经济的碎片化和阵营化趋势可能正在形成。 世界经济论坛论坛最近发布了2024全球金融风险报告,未来两年全球十大经济金融风险,3个是经济,7个是政治;未来10年,没有一项是经济。 我们今天活在一个巨大的政治和不确定性的世界里,而不确定性时时刻刻会冲击经济和金融的脆弱性。 低增长、高财政赤字和金融不确定性,贸易的碎片化,地缘政治和不确定的上升,这都是我们面临的新环境。 现有的趋势和结构变化,个体很难改变,我们只能适应和改变自己,使得你能成为未来赢面更大的一方。 未来一段时间,谁能把自己内部的问题调整的更好,谁的发展潜力就越大,谁的竞争力就越强。 在这个情况下,中国怎么应对? 我们为什么要提内循环为主的双循环战略? 为什么要再提西部腹地战略? 为什么要搞共同富裕? 上面肯定认识到了这个百年年未有之大变局。 我们的最大的优势是制造业,而且真的发生什么大的变动,制造业、商品要远比金融来得更扎实。 中国的制造业占全球制造业的33%,是美国、日本、德国和韩国的总和,制造业的转型,数字化给我们一个很大的空间。 专注于国内消费市场和外部市场,专注于我们的核心竞争力制造业,专注于未来的绿色、人工智能以及数据资本的大潮。 这个世界真的变了,经济格局正在重塑,我们以前更多关注的是增长,现在需要更多关注的是结构变化,结构变化的机会会大于增长。 .米.筐.投.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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